从备受行业羡慕的高调新闻发布会，即将推出的中国VR“iPhone时刻”，以及即将成为佳话的90亿人民币收购，到裁员数百人，销售目标减半，逐渐沉没的内部摩擦，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恢复秩序？
Pico和字节跳动的答案是六个月。
“今天我们将通过Pico4正式开始普及国产VR，并为您带来全新的产品和内容。对于许多用户来说，这将是第一个VR设备。”
六个月前，当Pico创始人兼CEO周宏伟在Pico的“故乡”青岛的聚光灯下宣布这一声明时，这家公司当时得到了字节跳动的支持，似乎成为了整个村庄的希望。
一些人甚至将这个高调的新闻发布会描述为“可以与硅谷巨头的产品发布相媲美”。这不仅是字节跳动过去几年中罕见的高调事件，而且也是VR行业长期以来没有经历过的兴奋。从业者描述说，“VR突然变得流行起来，我有一种回到2016年激起中国VR热潮的错觉。”
但渐渐地，Pico失去了声音，然后六个月后，当它重新出现在热门搜索和头条中时，标题已经变成了：
“Pico正在进行裁员和优化”，“投资200亿元的字节宇宙计划突然停滞”，“多个消息来源称，字节跳动将在2023年将Pico的销售目标降低近一半”，“Pico的新产品可能会延迟到4月份发布，业界对其的期望持续下降”……
幻想最终变成了幻想。对于游戏人士来说，这种快速下沉只是不可避免的“排斥反应”的极度浓缩，使得这个曾经美丽的故事注定在某一刻四散而去。
“字节早期对Pico的投资绝不逊于Meta对Oculus的贡献”
2022年9月的新闻发布会，旨在打破XR领域和大众数字消费之间的障碍，恰逢Pico被字节跳动收购一周年。在许多意义上，它是Pico的内部和外部发布的年度答卷。
一年后，Pico创始人周洪伟打破了外界对他“退休”的猜测，携Pico4重返公众视野。作为中国首批XR从业者之一，周洪伟在Pico的前身公司歌尔声工作了十多年。其在国内市场上的竞争对手包括奇虎VR和HTC VIVE等，已成为国内市场上VR硬件制造商的第一名，占据了超过50%的市场份额。
回顾这家公司被字节跳动收购之前，一些业内人士告诉小编，当时在歌尔集团旗下开发的Pico主要业务是B端的VR商业化。凭借歌尔在VR供应链OEM方面的绝对优势，Pico在硬件和技术开发方面积累了很多经验，并同时承担了歌尔集团从B端业务向C端业务探索的重要任务。
然而，作为Meta XR产品Quest2的独家代工厂，歌尔集团在保持主要代工业务的同时，很难发展自己的VR业务线而不受委托方的质疑。此外，Pico的飞速增长也引起了国内外领先的XR公司的关注。
“出售Pico是歌尔集团唯一的选择。”一位前Pico员工向小编透露，尽管周洪伟是Pico的名义创始人，但在歌尔集团内真正第一个提出Pico的人是二把手蒋龙，“在Pico由于财务问题无法生存数次时，是蒋龙亲自开拓了与青岛政府等方面的关系，带领Pico渡过难关。”
“在老Pico团队成员的心中，周洪伟更像是总理或者部长。”上述人士这样形容。
尽管Pico是必须与歌尔集团分开的烫手山芋，但当Meta的一体化VR机器Oculus Quest2在2020年推出，突破了全球最高销量，并成功引发了元宇宙的无限想象时，这家国内市场上排名第一的VR硬件公司成为了想占据下一代互联网入口的大型制造商的心头好。
知情人士告诉小编，腾讯也在与字节跳动竞争同时收购Pico。与字节跳动的激进投资策略相比，腾讯不愿为市值约20亿元人民币的Pico支付过高的价格。在双方拉锯中，字节最终以90亿元人民币收购了Pico。
尽管在外界看来这是字节跳动所作的最大投资，但它仍然树立了中国VR行业的先例。除了自身的并购规模外，字节跳动是唯一能够与Meta在海外竞争的公司。作为全球独角兽公司，它的入场使国内XR行业看到了大规模增长和打破局限的可能性。
与传统互联网巨头收购新业务后的常规操作相比，字节跳动对Pico的早期规划和计划并没有达到其收购价格的价值。
事实上，Pico被收购后仅两个月，字节跳动经历了自创立以来最大的组织重组。公司从最初的“大、中、小前台”APP工厂创业模式转变为BU公司的六个平行业务部门。在这一转型期间形成的“大
抖音”部门无疑已成为字节跳动整个企业的核心。
然而，完成收购流程的Pico并没有出现在字节跳动的六大业务板块中。
小编了解到，Pico进入字节跳动后，整个团队被放在了字节跳动的副总裁、火山引擎业务负责人杨振宇的领导下。周鸿祎直接向杨振宇汇报，担任Pico的总裁（CEO）。从这个角度来看，字节并没有在初期将Pico用作振兴自身内容生态的工具。相反，字节期望Pico成为下一代互联网的重要战略入口。
多位内部人士向小编证实，Pico正式合并后，实际上得到了字节跳动大量资源的支持。技术行业的许多专家都来帮助Pico提高算法跟踪的准确性、内存管理效率和硬件操作系统的功耗。
这种资源倾斜也反映在不惜代价的实际投资上。
一位前字节跳动Pico员工表示，基于XR生态芯片的Qualcomm和Pico的合作是由字节跳动进行沟通和谈判的，而字节跳动的超能光年还为Pico赢得了热门舞蹈IP《Just Dance》，“在内部，我听说超能光年与Pico谈话的大IP基本上是以数千万美元的价格，而这仅仅是一个IP授权，总体价格更高。”
此外，字节跳动为Pico提供的全平台流量支持也非常令人印象深刻。Pico加入字节跳动一个月后，就进入了抖音平台。抖音擅长直播、明星推广和行业KOL内容合作等，为Pico带来了持续充足的外部曝光。在2022年春节期间，Pico在字节跳动的全渠道共获得了11.3亿人次的曝光量。
“可以说，字节对 Pico 的早期投资不亚于 Meta 收购 Oculus 后对其做出的贡献。”一位前硅谷 Meta 员工对小编评论道。
正是这些早期“大手笔”的投资，带来了2022年9月 Pico4 发布会上惊人的“奇迹”。
“我们谁也不知道字节究竟打算用 Pico 做什么”
Pico4 发布会带来的 VR 狂潮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截至2021年10月14日，字节给出的官方数据显示，Pico4 的在线订单量已超过4.6万台，这是迄今为止唯一的公开销售数据。
与2022年中国VR行业总出货量55.8万台相比，Pico4的销售表现在这个时候仍然非常出色。但是，在这场行业内外激动人心的销售背后，是字节对营销的巨额投资、对卖家的强力补贴以及用户端的高退货率和空置率。
根据 XR 行业的垂直研究机构唯神信息对 Pico4 的成本拆解， “8+128G”产品的硬件成本为331.55美元，约合人民币2373元，这基本上与Pico4的售价2499元相当。但这个成本并不包括研发费用、良率、仓储和运输成本以及定制屏幕的价格。
另外，一名前皮克内部人士告诉小编，除了极低的毛利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亏损外，每个Pico4的营销成本已经达到了四位数，“卖一个亏一个是真的，而且亏得还很多。”
“直白地说，字节跳动匆忙使用了互联网应用的流量方法来制造XR产品。早期的销售量确实增加了，但在营销热情过后，这就是一片鸡毛。” 一位在XR领域工作多年的内部人士表示，在皮克会议所创造的“魔力”破灭后，消费者开始选择用脚投票，“皮克产品的退货率和闲置率太高了，已经达到了非常夸张的水平。大量用户正在二手平台上出售皮克，还有经销商以低价清仓。”
小编了解到，字节跳动为2022年的皮克设定了100万台的出货目标。实际上，去年皮克的总销量约为70万台。主要原因是新发布的Pico4未能达到内部预期。 接替Pico3 Neo，并创造出国内XR产品的新销售高峰。
外界公布的销售数据低于预期，但内部有两个关键点：字节跳动对国内XR市场现状的误判，以及收购皮克后不清晰的战略思考。
回到故事开始，一位跟随皮克从歌尔集团到字节跳动的核心员工告诉小编，字节跳动从未向被收购的皮克团队和接连加入其中的人员表明：“字节跳动收购皮克是为了什么？”
相比之下，当Meta于2014年收购Oculus时，扎克伯格亲自跑到22岁的Oculus创始人帕尔默·拉基的办公室，并向在场的所有同事明确表示，他收购这家公司是因为“这是人类最后一个智能屏幕”。
事实上，外界对字节跳动试图将皮克打造成元宇宙入口的评价在内部并不被认可，包括杨振远在媒体采访中的公开回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元宇宙是什么。”
在这方面，一名Pico的员工告诉小编，元宇宙是Pico内部禁忌词，“行业对这个概念过度炒作，内部人士一旦提及就会感觉像是在撒谎。(杨振宇)当时对这个词非常敏感，但他仍然避免回答我们所有想知道的问题，即ByteDance会用这么多钱来购买Pico，为什么。”
许多Pico员工并不知道母公司的业务计划，所以他们看到的是Pico在任何可能的方向上前进。
在Pico正式被字节收购之前，除了B端企业商业VR，游戏已经成为内部默认探索C端业务的主要内容方向。根据Pico游戏团队的一名成员介绍，他的部门在Pico Neo3发布之前就成立了，主要是做一些游戏介绍和基础操作工作。
作为Pico少数原创内容方向之一，游戏业务在Pico进入字节后也迎来了快速增长。
多位Pico内部人士告诉小编，字节对Pico游戏的投资非常慷慨，但这也意味着对游戏业务有着高要求和高期望。所有反馈以及新添加的核心指标都由游戏团队承担。
客观地说，Pico最初对游戏内容的重视和投资是XR行业从B端向C端突破的唯一途径。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XR领域资深从业者都告诉小编，如果XR行业想在C端取得突破，当前阶段很可能要依赖游戏主机的受众，因为两者之间的用户高度重叠，包括Meta的Oculus和索尼的PS VR都在安静地在游戏领域工作了几年。
然而，国内XR行业的尴尬之处在于，与欧美、日韩市场积累多年的PC互联网时代游戏主机文化相比，中国移动游戏用户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崛起，对XR设备没有刚性需求。这意味着国内XR行业从游戏端突破有着非常高的市场教育成本。这种无法在短期内看到曙光的奉献和等待与大型互联网公司花钱买增长的快速修复思维相悖。
“中国确实没有主机文化，但有主播文化。”
过去的六个月里，Pico并没有成为一个陡峭的下划线。
尽管新产品Pico4一经推出就经历了像过山车一样的口碑下滑，但字节的Pico团队并没有因此而受损。
当2022年末卡塔尔世界杯开始时，Pico已成为中国少数几家提供VR观赛体验的制造商之一，得益于抖音的转播权。在某种程度上，XR行业再次通过世界杯的大IP努力突破C端。
能够实现Pico和抖音两大业务线协调运作的是Pico于2022年3月进入字节跳动半年后迎来的内容生态负责人，而游戏业务在此后也从未见到过显著的改善。——任丽峰。
作为字节跳动的资深成员，任丽峰曾是西瓜视频的前负责人。他在字节跳动中最出色的记录是帮助抖音完成了从0到1的创业过程。内部甚至有传言称，“卷卷（任丽峰的绰号）是第一个提出创造短视频业务方向的人”，而另一位前字节跳动员工告诉小编，“卷卷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实际上获得过百月绩效奖金的人”。
除了任丽峰，抖音综艺负责人宋冰华和抖音娱乐负责人吴作民也被调到Pico。他们都是字节跳动的中层管理人员。
关于任丽峰和其他抖音中层员工的到来，即使在Pico的前员工中也存在不同的意见和反应。
来自西瓜视频和抖音的几位高层执行官采取了积极的行动。似乎目的是要取代周鸿祎。业务战略方向也已经调整为聚焦于视频和直播，而游戏则成为了一个辅助的后续内容。“Pico游戏分支团队的前负责人表示，由于字节跳动在短视频和直播领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源和经验，公司内部希望利用这个优势在XR行业中创造差异化竞争。
与此同时，游戏业务分配的资源和人力正在逐渐减少。2022年中旬，Pico游戏生态的原始负责人选择离开。之后，Pico游戏业务被分成了三个更小的部分：运营、商务和第三方的工作室。这些部门相互独立工作，“优点是在出现问题时，没有人需要承担责任。三个团队互相推卸责任，每个人都很安全，但是用户体验的产品内容和服务正在下降。”
相反的是，也有一些 Pico 团队的前成员对任利峰的到来表示感激和感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公司也是如此。你的过去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你的未来。我认为他（任利峰）复制自己成功的经验没有问题。” 在一些前 Pico 团队成员的眼中，任利峰和从抖音调来的字节跳动管理层代表了公司的获胜团队。这群人在软件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和专业精神，这是以硬件起步的 Pico 所缺乏的核心元素。
“如果下一代通用计算平台的竞争发生在 XR 领域，那么与 Meta 竞争的不是 Pico，而是字节跳动。因此，如果 Byte 想要做到这一点，它必须使用最具代表性的力量与之竞争，目前 Reality Lab 可以代表 Meta，但 Pico 能代表 Byte 最强的战斗力吗？” 上述成员反问道。
无论 Pico 团队的成员如何看待 Byte 管理团队的到来，VR 视频和直播业务正如火如荼地发展。任利峰仅用几个月就接管了 Pico 的内容生态系统，不仅逐渐将西瓜视频和抖音的内容整合到 Pico 视频中，还开通了 Pico 和抖音之间的直播渠道。
根据多个内部人士和知情人士透露，除了西瓜视频和抖音的内容外，Pico的视频业务还在制作和引进一些VR电影，但整体发展温和。相比之下，Pico在节目的直播模式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内容有些低俗，主要是美女跳色情舞蹈，因为VR直播间的监管水平相对较低，而且规模较大。这确实吸引了许多用户打赏，有很多用户一晚上就打赏了数千美元。直播收入基本上已经超过了游戏收入，这群用户的黏性也非常高。”一位Pico内部员工开玩笑说道，“中国确实没有主机文化，但却有主播文化。”
据大量计算，从2022年9月15日开始，抖音上“VR直播”搜索指数突破了9月和10月的平均水平，单日达到了61000的峰值。在多个搜索指数峰值的“热门搜索关键词”中，都出现了“美女”字眼。
虽然节目的直播加速了Pico打破C端内容消费的速度，但许多资深XR从业者告诉小编，这个信号是否积极仍有待商榷，但本质上仍然难以吸引公众到XR产品中来。
此外，从字节跳动Pico的官方行动来看，其直播的长期计划似乎不在于节目的直播，而在于演唱会和适合所有年龄段的体育赛事等直播内容。
“演唱会确实是XR行业未来的重要内容方向。加上过去几年流行病带来的红利，VR演唱会的技术应用和实际体验相对成熟，但体育赛事的VR直播仍处于发展初期。例如，快速体育的VR体验很差，视觉仍然跟不上。”一位多年从事XR内容制作的专业人士说道。
与Pico的短视频和直播业务同时存在的还有健身、社交、企业业务和海外等分支业务。
在其中，社交网络作为字节跳动尝试多次但从未能做好的业务，在 Pico 生态系统中也被赋予了新的希望。为了配置最佳的 XR 社交业务团队，字节跳动将于2022年5月集体引进小米 VR 前负责人、虚拟形象社交娱乐公司 Vyou 马杰思 创始人和他的创业公司。
据接近马杰思团队的人士透露，字节跳动收购马杰思 的公司波粒子并不是常规的商业收购。该团队只是通过招聘集体加入字节跳动。“他们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团队。(马杰思) 直接向周鸿祎汇报，与任利峰并列。”
马杰思在Pico4发布会上向用户介绍轻世界
在加入字节跳动仅数月后，马杰思在Pico4大会上向外界展示了一个名为“光影世界”的XR社交应用。这个产品类似于Meta Oculus推出的“Horizon World”，支持用户通过创意工具创建自己的虚拟世界，并可以与朋友进行社交互动。
“如果你看用户的使用时间，社交网络肯定是Pico前十的内容之一，但总体来说仍然很冷淡，每日活跃用户仅有几千人的数量级，渗透率没有增加。”前Pico内部人士和许多行业一线人士表示，光影世界中一些用户的创作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大多数用户创建的虚拟世界仍然非常粗糙。“缺乏粘性互动和游戏性，许多用户走了。”
其他几个分支业务也未能带来额外的惊喜。
“一开始，Pico的海外业务野心勃勃，希望去海外占领Meta的市场份额，但去年海外销售了数万台，今年的目标可能会更高，在十几个市场销售超过10万台。”一位前Pico员工回忆道。
“大概是这个模糊扩张的最佳状态。”
在整个国内互联网行业成本降低、效率提高的总体环境下，Pico高举高打的策略并没有持续太久。
Pico4 发布不到半年，关于公司内部人员优化的消息已经被报道了多次。最近一次最受外界关注的调整发生在 2023 年 2 月中旬。字节跳动削减了 Pico 业务约 15% 的员工，北京团队的运营、市场和销售等内容和职能职位受到的影响更大。上海和青岛团队基本保持不变，技术研发职位没有受到影响。
“准确地说，Pico 在 2022 年底开始逐渐裁员。当时的调整规模不大，一些关键职位被替换了。最近这次 15% 的裁员对于一个拥有 2000 多人的团队来说并不小，至少有三四百人在这次优化中离开了。” 一位前 Pico 员工告诉小编，他之前所在的部门基本上已经被“摧毁”了。
一些在裁员期间离开 Pico 的前员工表示，在回忆起他们在字节跳动度过的最后六个月时，给他们留下印象并令他们感到痛苦的是混乱的派系斗争和无休止的内部摩擦。
“最近几个月非常累，几乎没有休息日。周末工作 8 小时，平日工作至深夜两三点很正常，但至少有 30% 到 40% 的精力浪费在互相指责和愧疚上。因此，每个人的整体工作效率都非常低，组织的战斗力也大大削弱了。”
上述人士表示，Pico 进入字节跳动一年多以来，组织规模迅速增长。除了原来的 Pico 团队和从抖音和西瓜视频调动过来的人员外，在短期内发展业务的智能手机业务和教育业务下的游戏中，也有很多调动的员工加入其中。加上通过校园招聘和社交招聘吸收的新力量，Pico 在短时间内扩展成为一个背景复杂、凝聚力较弱的业务组织。
相同背景的人很容易获得相互认可。在Pico已经复杂的团队组成中，后来转移和招募的成员至少是通过字节跳动个人筛选的人才。而被收购的老员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客观地说，收购新公司后，所有业务巨头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吸收和整合它。熟悉Oculus被Meta收购过程的人告诉小编，两者在初始整合过程中也都有自己的优势。有很多矛盾和冲突，“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是一种从内而外的骨洗”。
但情况是不同的。当时，Oculus作为一支明星团队进入了Meta。“许多（Oculus创始团队）都是大游戏玩家，这使得Meta的人们敬畏他们，后者甚至觉得相当不对等，我只是一个网页代码编写者”，而Pico的创始团队核心成员则大多是“相对教育水平和软件代码水平较差的基层不规则人员”。换句话说，表面上确实存在一定的差距。
因此，原始的Pico团队和它负责的业务成为派系斗争最激烈的部分。
“一块有限的商业资源正在被来自不同方向的人撕裂，最后一个人得到一块，内部氛围开始恶化。原来每个人都可以互相帮助和理解，最终像敌人一样互相对立。”前Pico内部人士说，与此同时，业务分工和拉扯的同时，本地组织结构也被冲走了，“一些业务一年内经历了四次结构调整”。
“本质上，每个人都缺乏共情。无论Pico的创始团队多么基础，它都使这家初创公司达到了100亿。字节跳动获胜的团队有优越感是可以理解的。那些从教育和游戏部门转移过来的员工赢了吗？”另一位前Pico员工说。
据知情人士透露，除了员工之间明争暗斗外，周宏伟与任立峰的关系也很微妙。 从汇报关系来看，周宏伟是任立峰的上级，但从字节跳动的内部分级来看，任立峰的职级比周宏伟高一级。
”西瓜视频花了很多钱却没有做出来，这让任立峰在字节跳动内部的处境非常尴尬。他转会Pico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但因为急于求成，娟娟 显然选择了用自己擅长的短视频和直播来梳理Pico的业务。”
在一些内部员工和很多资深XR从业者看来，当很多大厂高管空降到一个全新的业务领域时，往往缺乏空杯心态和对新行业的敬畏，充分发挥自身优势， 协调 自己积累的资源和经验无可厚非，但在投入大量资金之前，根据当前的发展，制定一个可能与自己的技能不匹配，但更适合业务增长的战略方向，才是更明智的 行业发展阶段和特点。
自从被字节跳动收购以来，蒙着眼睛跑了一年半的Pico，如今走到了关键的十字路口。
据相关人士透露，Pico在去年底向张一鸣提交了未来三年的发展规划。 报告的预算约为400亿元人民币。 在Pico早期的业务会议上，张一鸣和梁如波会定期出现，后来出席较多的是杨振元，是唯一留下的高管。 有传言称，Pico 上报的预算最终被削减了近 90%，但一位资深 XR 从业者认为，“这个数字太夸张了。 以Pico目前的规模，只够维持现在的团队。 运营一年”。
此外，就2023年Pico的新动向而言，业内盛传字节跳动将在4月推出延期的Pico 4 Pro产品。 从技术角度来看，这款产品定位更高端，包含眼动识别。 有了MR（混合现实）功能，渲染算法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总体上没有突破性的技术进步，内容生态上也没有太大的亮点。”
小编近期还获悉，一家XR产业内容研发公司正与Pico合作打造一款无创脑机接口冥想软件，但相关人士表示，“Pico4 Pro是否推出、何时推出，目前尚无定论。 不确定。”
据报道，字节跳动整体下调了Pico2023年的销量预期，从去年的100万台下调至50万台。
这种明显的放缓，也让XR从业者喜忧参半。 乐观的人认为这是因为字节跳动在败局中对行业有了正确的认识，打算长期稳扎稳打，而悲观的人则认为随着龙头厂商的撤退，如 字节跳动和腾讯，国内XR行业将再次进入寒冬。
“据我所知，卷卷似乎也有过退出的想法，但最终还是留下了，因为只有他才能把握Pico目前混乱的内容生态。” 一位前 Pico 员工说。 一位接近Pico社交团队的人士也告诉小编，“目前马杰思团队的士气也很低落，状态不是很好。”
不过，对于2023年的XR行业来说，前方仍有值得追逐的光明。
几乎所有这篇文章的受访者都表示，XR 行业非常期待苹果在年中推出一款 MR 产品，希望它能推动该领域向前发展，“我们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划时代的—— 做产品，这个行业离爆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对于那些留在XR行业的人来说，这将是一剂强心针。”
但Pico员工的情绪更为复杂。
“它（苹果）已经多次跳票了，对外会呈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很难定义。但对我们内部来说，如果苹果做出来了，卖得好，但它有很多技术，就很尴尬了。” 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但如果它上街，整个行业可能看不到希望。” 一位Pico内部员工颇为无奈的说道。
“大概是这种模糊延伸的最佳状态吧。”
